一直说要写信给你,到最后都没有提笔。在这个病得挤出笑容还被说颓废的时候,应该去写50年前的数据结构,应该去读乔治马丁的大部头,至少应该去看看压箱已久的《玫瑰之名》的时候,说是要写信给你。
这大概就是我会做的事,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写一封找不到收信地址的、我不敢写收件人姓名的信给你。今天早晨做了梦,不过忘记了大多数。唯一痕迹是梦里出现了一个我已经快6年都没有见过的高中同学,时间真是如此之快。浩哥,想对你唱首歌,“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我知道你不知道浩哥,所以请听我来告诉你。作为本少爷时间最长的高中同桌,显然浩哥是很惹人喜欢的,For the record, 请根据物以类聚来推导这个连带关系~ 记得有一个评价就是“温柔的团支书”;浩哥的学习成绩也是中坚力量派,前十名,不高不低,因而,根据世俗规则,总会有人愿意相信和接近;更兼长相又胖乎乎的可爱,还有一肚子的幽默,是那种想着时不时开开玩笑逗逗大家伙笑的人,自然很受欢迎。但这玩意有时候一个玩笑气得人哭笑不得那也是常有的。你可知道我心里那个苦啊!好吧我承认我心眼不大。不过,不管当时感到怎样的无语和无奈,笑一笑还是会忘掉,比方说,现在你要我说出一个浩哥挖苦我的玩笑,我还真想不起来,遗憾。
我不知道这个梦背后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也许就是我最近思绪的呼应。有很多人,他们不会老是盘踞着你的记忆和思绪,不会让你情绪波澜雷动。他们只会在某一个很随机的场景里,刹住单车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站在超市结账处看着一件件商品的条码被输入电脑,向陌生的行人解释去往邮局的路线……然后他们的身影就突然闪现,声音没有预兆的飘起,还有那种说不明白是喜欢还是讨厌的嘴脸。比如以后遇到的一些人,如今统统称为仅供回忆,以及以后遇到的一些人,如今丝缕点滴暖人心怀。
之所以我如此在意,其实是在想,如果允许我用一个稍微严重的词语,我很想问自己,我们是从哪一个点上开始分道扬镳的呢,就像这位高中同学,如今完全没有联系,说遗憾已经完全不能表达的我心中的遗憾!但一打开手机通讯录,却又笑一笑后关闭。日子像潮水一样从后面覆盖过前面去,把喜欢置换成习惯,把主语宾语甚至是谓语转移。在不同的场合里,我们用不同的副词当书签和标记。是你渐渐遗忘我,还是我也同时忽略你。
As we planned,当然不是本少爷忽略你啊。根据《黑客帝国》,爱情、友谊、真理,所有的淅沥哇啦的玩意儿都可以理解为一种被大脑翻译的电子信号,我无意卷入一场名为从亲密到疏离的物理+化学反应。目前我能感受到的唯一的生成物,是我在大雨降临后开始头疼,然后生病,《魔法奇缘》里走丢了的公主一唱歌头发就发光,劳生岁月里想你的窦小蹦一想你就下雨,所以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找到一处地方下雨,呀哈哈,好油滑的病客!不过想你不是骗人,我一个人百无聊赖时打开旧日文章的哑口无言,它们安静,有着陌生人的亲切以及爱人的疏离;我一个人寂寞无助时摊开纸笔反省反省计划计划得意得意煞有其事,它们安静,有着想你的印记。
我不能怀疑你,我只好怀疑我自己。要是有时光穿梭机,我干嘛不早一点到这个城市,而你恰恰你离开在前夕。我知道过去谁也回不去。如同吉他手的手指挂满厚厚的茧。星期五6点前再不还书给图书馆就要过期,礼拜二还没测好dryad::spaly_tree就要自己棒打自己。地铁里人潮拥挤,再不奔跑就要错过下一班火车。我给你的地址没有写邮编,你留给我的电话如今已停机。在鼓楼遇到过一个画家坐在街角一动不动,专注得望着一睹翻新的假墙颇几分像刚玩WOW的毛头小子走入了剃头高地,我想过去攀谈找不到开场白。那个画家一动不动,我收到了房东催房租的短信。地铁里人潮拥挤,我随着人流一脚踩到前面老美女的后脚跟。我低着头说抱歉。
一直说要写信给你,想要祝你一切都好,提醒你冬天来了,请像我照顾你一样照顾好自己,至少不要像我照顾我自己一样。可是我不知道我想问的关于你最近发生的一切,哪一个是可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一直说要写信给你,到最后都没有提笔。所以写信给你,就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