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师能以此二点施之于自己欣赏的学生,至少说明三个问题,其一,此必是老师个人成长与人事经历中深刻的体会,其二,老师必能以身作则,其三,也最温情的,老师对于学生有着发自内心的美好祝愿。其实这就是个人思想,个人性情以及对学生的爱。贺老师的积极尽责以及由爱而生的亲和力达到了理想的契合,因而,如任斌、任振军、李勇等很多人,那是真心很亲近这位老师的,我个人后面再说。
高三的老师都非常认真负责,并非贺老师的特质,只是方式不尽一致,物理老师彭立秋,一口极逗的宁乡普通话实在让人忍俊不禁,这自然成为了素以活跃及至调皮著称的219班的好玩事物,记忆力留下了很多想想就浑身笑痒的事,周洪韬的模仿,李毅普的重复,当然必现的还有一整个班上开心的笑声,彭老师呢,也会开心的回笑,那样子,就像是做了件有点小尴尬事还被大人们发现的小孩子。彭老师上课时眼神之厉,观察力之锐,注意力之高度集中,到了让人高山仰止的境界,一般上那么多学生,不管谁一个瞬间不经意的开小差,他都能一时间盯到你,这种高度的职业素养,是我的老师们中最出色的。课堂上,于彭老师就像是个战场,当然是知识的枪炮缤纷有致的出击,谁不出来中弹就被点名出来,单射你!这和化学的殷学海老师,数学的刘腊辉老师,形成了饶有趣味的对比,还是先埋一伏笔吧。
除了以上两点,第三点想说的是他在物理这样的高思维密度的课程里,对我于今的思考力的影响。一言以蔽之,思路要清晰,强调思维的线条,宁缓不乱。离高考还有点悠哉的时候,他就骗我们说,做题的时候多写,每一步的思路都写下来,老师就会给分,每一个体现你思路的句子后面跟一个对应该思路的公式,如此这般慢慢训练,题就走通了。当然了,后来他说了,真正高考的时候哪那么多时间写,前面哄我们写就是要锻炼你解题时思路的清晰,思维能沿着这条曲线干净利索往前走,走哪是哪。我不知道他的本意是为了拿分数还是为了真正灌输给学生思维的意识。99.99…9%的人都不会在以后的漫长路上用到万有引力定律,没有人非得知道Maxwell方程才知道怎么用电,纯粹理性学科学习的根本意义其一在于知道这个世界里常识性的逻辑,但更重要是,就是要培养一个人清晰的思考力,广度上的叫全面,深度上的叫深刻,密度上的叫细心,角度上的叫创新。我想起现在碰到程序的bug,彭老师当年留在我脑子里的东西就蹦出来了,比如有个数据不对,我就会张开全局的结构流程图,看看这个数据从输入到输出都经历了哪些模块的处理,一条路下来,有了这条路了,接下来就思维能沿着这条曲线干净利索往前走,臭虫总会被揪出来的。当然,允许我淡淡地问一句,彭老师的教学,有意识于此吗?
也给老师唱一出黑脸。如果说邹老师让人觉得务实,那么彭老师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是现实,当然邹老师也现实,强调务实的人不会可能拒绝现实的作风。彭老师身上能明显的感受得到不同成绩水平上的学生受到的区别对待,对学生远距离招手欢笑,与当面时学生叫一声老师的礼貌却冷冷回一句,自我这个成绩水平这,好像刚好是个分水岭。尽管显得幼稚和执拗,我还是觉得,这些物事,是让人觉得高三沉闷阴暗的元素之一,而且助力不小。这其实也好理解,因为彭老师终究是个孩子气的简单的人,惟其简单,才能专注和认真到每一堂课都像奔赴战场,想想小时候为了一颗弹珠和邻家兄弟面红耳赤,想想小时候一张不见了的画片贴就足以让自己伤心一个下午。而小孩子天性无所拘束可以自由自在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在我眼中,这个老师是很可爱的,那份孩子认真又恰有N分英雄的豪气,又于有意无意之间启发了我思维很多,我在遥远的深夜里渐渐被绵延不绝的感激包围起来。
乐观或是淡然的时候总觉得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温馨的理由让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传奇!于是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想想起这些个小样,像高中里的,红军,柱子,斌哥,成姐,杨璐,浩哥,骆驼,周芬…亲,你指定猜到了,这个省略号后面要说Hatty了。其实窦老爷子已经为Hatty撰写了一篇“本纪”,存于小蹦舅舅20岁生日时整理成集的那本书。顺着这篇随笔的主题,就谈谈与教学、成长等相关的话题吧。Hatty在六位高三老师里应该年纪最小,威望也跟着会先天折扣,这就是世事,人群之中总会有着被世俗和旧惯统辖着的先入之见,至于这先入为主的主儿靠不靠谱,人们也就不会去分析了,八面玲珑的人会说,拭目以待。我相信Hatty感到过这些,不管是意识还是潜意识。这些让Hatty妹子在最一开始就显得比别的老师更积极,更急于表现出自身的实力与对师生之间这一年合作的信心。好吧,我好这口,这种带着“急于”二字的积极,实在有一股“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前面两句就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般的可爱意气,所以记忆里Hatty直接和我们说自己如何花时间,如何做准备,以及自己的经历,若按照“静水深流,浅流乃潺潺作响”的古训,Hatty要掉格了,更兼之219这群活跃得没有忌惮的活祖宗,唏嘘的声音也在记忆里跟着浮起。当然,Hatty既然能来带高三,自然有着绝非浮夸的理由,Hatty既然来了咱这,亦必是有准备而来,于是咱班月考里英语成绩就3、2、1的往前走了,那个爽啊,Hatty在笑,我也看见了,我也在笑,当然我可没那么高尚,就我这料,什么集体荣誉感、责任心之类之类的,那是真不强。我笑的理由首先是简简单单看到了Hatty在笑,然后,是我喜欢上了英语。尽管我在高中里英语确实不咋地,也就110到130之间做着泊松分布。但是对英语的喜好同对文艺对历史的喜爱一样,一直伴随着我,现在我这英语水平可以吹吹牛嚣张一把了,看英语基本是很流畅了,看电影基本可以不带字幕了,哪天Hatty知道了,肯定会替我开心,但其实这份子开心完全是她当年播下的种子,是她的美丽与关怀让我对英语这我原本看来叽叽歪歪的东西爱屋及乌。
可能有人知道一些,高三时我感到最苦闷的并非只是前途的迷茫,还有两件事情,一件是父亲的事业越发不景气,另一件是母亲开始找到了我。为了不跑题,敷衍地说,Hatty是上层建筑里唯一一个很多此和我谈话,很多次鼓励起我,肯定我的才能,擦,就我那成绩和状态,我觉得Hatty算是看走眼了,可心里受用啊!无比受用。甚者,Hatty以亲昵的好友之间娇声嗲气的语气说,“你可要好好搞,到时候请你来我家里吃饭吧,我妈做的鸡那叫一个好吃…”,好像也很平常句话,每次想到这些,记忆里就会吹来那晚轻柔得让人无可挑剔的晚风,心魂都仿佛被它吹离。我亦渐渐懂得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很小很细微的事情,就能悠悠渗透进你的心魂里,浅浅酿造着未来的问题,就像我这英语水平的渐长,就如渡边淳一在海边重逢50年前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且怦然心动的少女(这个故事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渡边还能认出这位发如雪的老太太那就是50年前自己心仪的那个少女)。Hatty缺少如立秋老师贺老师等那样可以分析的东西,既是因为我不忍理性的刻薄面施于Hatty,也是因为Hatty在整个一年的时间里,是以习惯和自己的思考再行事,而不是思想和性情,与这句话背靠背的说法就是,在我觉得,Hatty其实并没有完全沉淀下来,没有形成完整的个人特质,这是成长与积累的旗帜。